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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學校園 十年後,你的大學母校還在嗎?
如果沒有意外,2026年至少將有50所大學消失在臺灣的大學名冊上,教育部預估那年大一新生入學人數約在17.5萬至18萬人之間,跟今年(2016年)相比,大學新生人數少了將近8萬人。 此時,不禁要問:「10年後,你的大學母校還在嗎?」 眾所皆知,過去20年高教擴張和少子化,是促成未來10年臺灣的大學退場兩大關鍵因素。若按照「市場自由競爭」機制,辦學績效好的大學理應沒有影響,然而早期臺灣的大學發展,實質上並非完全依循市場機制來經營,而是由國家統一制定教育政策,並且挹注經費辦學。「學雜費」和「政府補助」是大學經費的兩大來源,兩者總和超過五成,私立技職科大占比甚至高於八成。(下表) 長期以來,公立學校整體而言能得到政府較多的經費補助,公立大學收取的學雜費,平均僅有私校的一半,基於學費成本考量,學生多半傾向優先選填公立學校。過去大學招生名額僧多粥少時,大學不需要為學生生員煩惱,即便私立學費較高,但是好的私校仍有充足的學生來源和學雜費收入,來支撐辦學品質。 大學退場不該反淘汰 少子化之後,整體學生人數下降,即使高中生願意以較高學費,選填績效好的私大,仍保持一定比例,但可預期的是私校的學費,相對於公校顯得沒有競爭力,10年後,是否會因學生總量不足,而造成「反淘汰」,屆時退場的大學都是私校,而「倖存的」都是公立學校,進而造成國家教育預算的負擔,以及降低大學辦學的競爭力和多樣性?將是未來10年,臺灣高等教育發展值得深思的問題。 當然,學雜費高低不是學生選擇大學的唯一考量,以美國的大學為例,許多頂尖大學諸如長春藤聯盟校(Ivy League)當中的哈佛、耶魯、康乃爾,還有其他包括史丹佛、華頓商學院都是學費昂貴的私立大學,但仍吸引全球頂尖學子申請。當然,為了社會正義和平等的價值,這些收費高的大學,同時提供高額獎學金給社經地位較低的學子申請,其中像是史丹佛大學,提供將近八成的學生獎學金,但是其學校經費來源僅有18%來自學雜費收入,政府補助金額也不及兩成,絕大多數經費來自產學合作、捐款及其他各項收入。 反觀臺灣,受限於法規和社會風氣,私校募款和產學合作的收入來源,遠遠不及公立大學。像是企業指定捐款給私立大學,僅能扣抵10%~50%稅額,可是捐款給公立大學卻能100%抵稅,對企業而言,捐款給公私立學校的條件落差極大,同樣捐贈興學,多數情況當然率先選擇公立大學。 大學辦學在於教育學生 面對大學退場的議題,教育部已在2015年推出「高等教育創新方案」,其中提出包括「高階人才躍升」、「退場學校輔導」、「學校典範重塑」及「大學合作合併」等四大策略,其中著眼於減少對大學經營的衝擊。 可是卻忽略了,高等教育的任務在於為國家培育人才,如同今年五月臺大校長楊泮池在接受高等教育評鑑中心《評鑑》雙月刊專訪時指出,「把學生人數大量減少當成高教生死攸關的『大限』,是從學校角度看問題,這是倒果為因,因為教育的目的是為了教育好學生,而不是為了辦學校。」他同時也點出,這波衝擊是危機,也是轉機。各界可以靜下心來思考,面對全球化產業轉型的浪潮,大學該為國家培養什麼樣的人才?學生必須在大學學會哪些事?才能面對未來世界競爭的挑戰。 想像十年後的臺灣 從1994年教育改革啟動以來,臺灣總共增加29所大學院校,同時超過70所專科學校升格為大學,20年前為了呼應社會各界對於大學入學機會的需求,因而廣設大學,而今少子化驅使之下,臺灣的高等教育發展從精英化教育,發展成普及化教育,其中更要思考的是「適性發展」,必須讓不同特質取向的學生,選擇適合的大學就讀;此時,大學也應該重新思考自身的特色和角色定位,究竟要往研究型或教學型方向發展,以強化「市場化競爭力」。 國家則要思考每年新台幣860億左右的高等教育經費,該如何分配,到底該齊頭式平等,讓各公私立大學雨露均霑,得到同樣的經費?還是要追求國際競爭力,以培養世界級的頂尖大學,而將經費挹注給重點學校?這波大學轉型趨勢,將左右臺灣未來10年、20年後的面貌。 (本文反映專家作者意見,不代表本站立場) ★本文出自「大學問」與「想想論壇」共同策劃的專欄【大學問想想】,原文請見:10年後,你的大學母校還在嗎?
大學校園 《觀策站》「學費凍漲」是高教崩壞的幫兇
Photo credit: Sidneiensis via Visual hunt / CC BY 近年來,「少子化」被認為是台灣高等教育的最大挑戰。由於高等教育的供給量高過逐年減少的學生需求,所有人都預期在數年之內,將會有相當數量的學校招不到足夠學生,而面臨倒閉關門的命運。 教育部作為主管機關,責無旁貸,開始「救市」。各大專院校,特別是私立大學,也開始積極自救。所以許多光怪陸離的現象出現,譬如教師變成招生業務員、教師評鑑綁評鑑結果等等。這當然是台灣高等教育的危機,但在真正少子化大限來臨前,台灣高等教育的品質恐怕就會先崩壞到無可救藥的地步。 大學求生存,錢從哪裡來 現階段,無論執政當局或是社會輿論所關注的,都只是大專院校能否招到學生的「生存」問題。眼光略為長遠一點的,會看到未來有學校倒閉所衍生出的大量教育人員失業問題。這些確實都是潛在且幾乎是必然會發生的危機。 所以大專院校開始自救。一方面降低門檻,只要是學生就收。除了少數國立大學,其他大概都是求學生來唸,哪裡顧得了學生品質。另一方面,因為預期招生數量會減少,所以開始想方設法節約支出。但是,教育當局和台灣社會並沒有看到,這其實是比少子化更嚴重的問題,會毀掉整個台灣高等教育。 很多學校已經感受到經費不足的威脅。在教育部無法提供更多經費挹注(就算給補助,私校能分到的,也是九牛一毛)的前提下,大學能夠開源的項目,大概就只剩下調漲學費一途。而且因為教育部對調漲學費有莫名的恐懼,所以各大學提出的調漲金額,往往都是一學期漲個幾百一千的。希望教育部審議時,能夠看在「漲幅少」的面子上,大發慈悲。 可是呢,只要調漲申請一出。「學生代表」或是「家長團體」就彷彿歇斯底里般地大肆攻擊指摘學校「不思提升教育品質」,只想「拔學生/家長鵝毛」。不然就是悲情訴求,調漲幾百元學費會讓學生無法負擔,而必須輟學等等。教育部也總是「體察民意」駁回學校的調漲申請,頂多允許三兩家學校調漲。這個時候,講風涼話的政治人物和「覺醒公民/進步學生」就開始高唱「高等教育公共化」的讚歌,自我催眠。 「高等教育公共化」富有濃厚的社會主義色彩。如果要走這樣的道路,那政府就要拿出魄力來,籌措財源(幾乎就是增稅的意思),然後收購/補助私立學校,讓私校收費和公立大學齊平。很顯然地,至少就現階段來看,政府並沒有這樣做的決心和實際作為。既然如此,最多人念的私立學校就必須仰賴學費收入,也許還要靠一點政府補助款。 學費難調漲,品質難維持 當學費收入因為學生人數減少,學校為了持續經營,是必需要撙節開支。學校能怎樣做呢?就是凍結人事,遇缺不補。每系只要維持教育部最低要求7個教師,只要能夠開出最低所需學分數就好。教師不足時,就聘兼任。如果是通識課程,或有與其他學系(或是同一學系不同班級)相同課目,則併班上課。所以我們會在現在的大學裡面看到,很多的兼任教師,還有很多七、八十人,甚至上百人的大班課程。 想像一下現在的大學裏面,以前嚴格禁止的併班上課,現在比比皆是。所以到處可見超大班級。就連英語聽力/閱讀這種需要小班制教學的課程,現在還不是一班五六十人在上。過去聘兼任是為了增加學系課程的豐富性,現在聘兼任是要滿足學系最低學分數。這樣的品質惡化,並不被教育部或是社會看見。但它對大學教育品質的戕害,卻是明顯且立即的。 以一個人數兩萬人的學校為例,增加每學期學費1,000元。平均每個月每個學生多負擔新台幣250元,一張電影票錢。但學校每學年可以增收4,000萬學費收入,等於可以多聘40位專任助理教授。如果這些增收的學費都用在充實師資和設備上,對教學品質的提升,難道不是一個很值得的投資嗎? 教育部審核調漲學費的標準之一,不也是看是否用在學生身上嗎?但是,永遠都是不准調漲。義正詞嚴的「進步學生」們,表面上是勝利了。但是真的勝利了嗎?既然你們都不在乎教學品質了,身為老師的我們,又何必在乎。 高等教育的崩壞,不會只有少子化的因素。學費凍漲,扼殺學校提升教學品質的意願和能力,才是潛在對高等教育最大的威脅。請不要再唱「高等教育公共化」的高調,因為政府根本無心推動。至於那些悲情抗議調漲學費的同學,把你的iphone賣掉,或是少吃一頓大餐,就足夠支應調漲的學費了。 (本文反映專家作者意見,不代表本站立場) ★文章由《觀策站》同意授權轉載,原文請見:「學費凍漲」是高教崩壞的幫兇。更多好文請見:http://www.viewpointtaiwan.com/
大學校園 手機平板不是洪水猛獸,學校與老師大膽開放吧
「上課玩手機」常被視為對老師羞辱,可能造成聽課分心並且危害學習成果。所以,學校和老師們通常將智慧手機視為敵人。然而⋯⋯一定嗎?或者,這只是一種看法,而且說不定在電子化、資訊化的教學模式更普及之後,情況會完全逆轉? 手機被當成毒蛇猛獸,可惜! 我還沒有做普查,但至少有些學校和老師,將他們對手機的排拒表達得很明顯。 在台北市的中崙高中,專門訂定了學生校內使用行動電話規範要點,其中最主要的條文說:於校園上課時間,任何課堂、任何上課地點皆不可以將手機拿出來觀看、把玩、傳訊、拍照、撥打、接聽電話;下課時間始可使用。 在彰化高中,學生手機使用管理規範之中,主要條文幾乎一模一樣,還更嚴格了一些:上課期間任何課堂、任何地點皆不可以將手機拿出來觀看、把玩、傳訊、拍照、撥打、接聽電話、聽音樂、打電動、錄音等,下課時間始可使用。 當真嗎?把手機「拿出來觀看」這麼可怕。學生可以把玩原子筆,不能把玩手機?誰在國小國中沒傳過紙條,用手機傳有更糟很多嗎?有什麼合理的原因不能用手機錄音呢? 手機的功能很強大,如果你要和它當敵人,你就有了強大的敵人;但是如果你要和它當朋友,你會有很強大的朋友。學校和老師們,你們想當手機的朋友,或是敵人? 也許你會問:老師怎麼和手機當朋友? 當學生已將用手機視為生活一部分,要對抗它,還是利用它?(圖片來源:作者提供) 用 twitter 教社會科,學生更願意討論 美國密爾瓦基市 Wauwatosa West High School 這所學校,就在做許多電子化教學的實驗,而目前成效頗為良好。 該學校的老師 Chris Larzarski 用推特來教社會科。他在推特上發送新聞網頁,邀請學生發表意見。在這個學生覺得輕鬆而且自在的介面上,討論的成效出奇良好;除了新鮮感之外,還有其他的原因。 不像在教室討論,發言較有壓力,推特上發言很輕鬆,有時候可以不長篇大論,意見很短也沒關係,或是可以一邊討論一邊幽默搞笑,完全沒有耽誤課程進度的問題。 在教室討論同時只能有一個學生發言,要老師授權才能說話,但在推特上可以隨時說話,自由自在。在教室,老師發問後,學生只有很短的時間可以思考,在討論的進程中,如果對過去的話題有什麼想法,很難再提出意見,但是在推特上,話題就沒有「保鮮期」的問題,或至少長得多了。在教室中發言,如果說錯話,就無可挽回,但是在推特上發言,可能修改或刪除。 最後,用口語發言的對談,很難進行深度分析。但是如果在電腦上對談,出現了有意思的論點或爭議,老師是可以把整篇對話進行深度的分析,帶同學仔細看彼此的用字、修辭、邏輯、論證⋯⋯。 無論是把上課帶到推特上,或是把推特用到教學上,學生在上課用智慧手機,其實不見得對教學無益、有害。 智慧手機的效益,各科都用得到 不只社會類科目,自然類科目、實作類科目,其實如果讓學生善用手機,都可能發揮很大的教學益處。 在數學課,學生可能用手機(或平板)做圖,解題。在程式課,學生可以用(甚至需要)手機測試應用軟體。在美術課,學生可以隨時透過螢幕走進各大美術館、博物館,借鏡全世界所有的藝品珍藏,向所有的大師請益。 在自然類科目,學生可以從網路上找各種實驗短片、科學紀錄片,隨時親眼觀看自然界原理實際的運作過程。在社會科目,學生可以隨時針對課程中有興趣的話題,查找更仔細和深入的資料,和課程中進行的內容對話參照。 (圖片來源:作者提供) 每個學生手上有手機有平板,不只讓學生自己可以看到,他可以快速透過臉書社群、LINE 對話框傳發老師與同學。老師的課程內容,可以隨時得到學生的補充與回應。 如果手機可以讓一般人工作、交流、傳遞資訊更有效率,為什麼不可能用在教學? 確實,禁止很簡單,善用比較難 在一些情況下,手機當然一定對老師不利。如果老師的教學真的無聊,學生一點都沒有想參與,他們當然拿手機上網、聊天、看影片。我們需要假設老師上課能力都這麼差嗎? 另外我們也可以另一角度來看:禁止學生用手機,其實同時也禁止了老師借助手機強化教學的趣味性、速度與精采度。 並且,再怎麼說,如果學生能擅長用手機學習,日後也將更擅長、更快學到如何用手機等電子器材協同工作──而這無疑是未來工作的景貌。 任何工具都是中性的,無善無惡,善用它就會進步,躲避禁止「工具」通常造成停頓退步;清朝末年禁鐵路、禁發電,就是前車之鑑。禁止很簡單,善用比較難,但我們只能走簡單 (但退卻)的路嗎? 很希望教育界多一些自信,積極利用新工具。學生用手機傳訊息,可以是傳給課程資訊給老師和同學;學生雙眼凝視老師講課時,其實也可能正魂遊象外,不是嗎? (本文反映專家作者意見,不代表本站立場) ★圖文由想想論壇同意授權轉載,原文請見:【學與業壯遊】手機平板不是洪水猛獸,學校與老師大膽開放吧
大學校園 105大限已近,照顧學生比學校生存更重要
國立臺灣大學校長楊泮池 少子化衝擊讓105大限一觸即發,究竟是大學的危機還是學生的轉機?國內高教發展正站在歷史的轉捩點上,龍頭大學的意見又是如何? 國立臺灣大學校長楊泮池今(2016)年2月甫接任國立大學校院協會理事長,他於接受《評鑑雙月刊》專訪時表示,「高教105大限」的說法是倒果為因,外界不能只從學校的立場看問題。他認為,學生人數減少將使每位學生擁有更多教育經費,教育部應趁此時集中資源,提升學生競爭力,學校存亡問題則應交給市場機制。 楊泮池也建議政府鬆綁相關法令,讓大學教師可以開公司,給予教師走入企業界的誘因,創造產學雙贏局面。以下是專訪內容。 看學校不看學生,高教大限倒果為因 問:許多人擔心大學今年開始將出現倒閉潮,請問您對105高教大限的看法。 答:把學生人數大量減少當成高教生死攸關的「大限」,是從學校角度看問題,這是倒果為因,因為教育的目的是為了教育好學生,而不是為了辦學校。大學的責任在培養有競爭力的年輕人,學生人數減少後,每一個學生將可享受到更多的高教資源,學校可以把學生教得更好,讓學生得到更高品質的學習,更有競爭力與能力。 因此,學生減少的意義並不是負面的,這是趨勢,我們不能只為了學校的生存,就把105年界定為高教大限,而應反過來從學生的角度看,這是危機也是轉機。 現在進入全球化時代,當貢獻社會的人力不足時,政府除了繼續鼓勵生育外,勢必得從外部引進高階人才,但最應關心也最重要的課題,還是優先把臺灣自己的年輕人教好,讓他們更有國際競爭力,能夠幫助社會,而不是只關心學校生存不下去該怎麼辦。 集中資源顧好每位學生,學校存亡交給市場機制 問:教育部提出五年內讓50所大學合併轉型政策,您認為臺灣現有158所大學會太多嗎? 答:是太多,市場機制是無法不面對的。教育資源應該更集中,高教的方向不是為了150多所大學,高教的目的是為了讓臺灣17萬名孩子更有競爭力,而不是只關心有多少大學未來會變成怎麼樣。政府應該跳出學校的框架,站在更高點思考臺灣的高教問題在哪裡,看看其他國家如何提升國際競爭力。 荷蘭、瑞士的人口比我們少,競爭力卻很高,因為國家將每一個孩子照顧得很好,讓每個小孩適性發展,很有自信,可與國際競爭。所以我們應該反向思考,臺灣的人口不在多,而在精,整個高教的發展也是如此,應著重在如何讓每個小孩、每個學生得到更多教育資源,學得更好、更有競爭力、更能幫助社會。而現在正是一個契機,有機會讓這些孩子可以學得更好。 比起香港、澳門、中國大陸、新加坡,臺灣的大學生可以分得的高教資源明顯偏低,北大與北京清大每位學生享受到的資源是臺大的四、五倍以上。但其實臺灣投入的整體高教資源並不算少,卻被太多學校給分散了。高教資源應該分給學生還是學校?當然是以學生為主,可見問題在哪裡已經很清楚了,政府應該照顧好每一位學生,學校問題反而比較次要,而且也要考慮學校的轉型配套。 高教資源重分配,產學合作創雙贏 問:您贊成計算出每生單位成本,讓高教資源進行重分配嗎? 答:當大學生人數從20幾萬掉到17萬人,教育經費等於相對增加約40%,因此教育部應趁此時機重新分配高教資源;至於每生單位成本及學校定位,各校可有所不同,不必採取齊頭式的平等,否則只會讓臺灣高教完全沒有競爭力。 高教研究型大學與技職型大學應有不同的發展目標,在資源集中之下,各自培育出不同專長的學生,讓他們適才適性發展,在每個領域都能找到尊嚴,有自信做更好的事,共同協助讓社會更和諧、國家更有競爭力。 問:學生人數減少就會影響學雜費收入,教育資源不會相對減少嗎? 答:臺灣的大學學雜費與其他國家相較是偏低的,公立大學學雜費收入大多只占學校總經費的10%至15%,私立大學的占比則較高,但以目前的經濟情勢來看,國內大學要大幅調漲學雜費並不容易,且社會對於學雜費的看法也不盡相同。 除了政府經費挹注以及學雜費收入外,大學還有許多開源的方法,其中一個重要的管道就是與產業連結,將外界資源導入校園。大學應與民間企業適度合作,引進企業資源,培育出可以協助企業發展的人才,創造雙贏局面,讓臺灣的企業在各領域都能與世界競爭。 彈性鬆綁法令,給教師誘因走入業界 問:臺大在這方面做了很多,能否給政府或其他大學一些建議? 答:國家的制度一定要鬆綁。臺灣的高教資源與國外相差甚多,在政府短期內無法挹注大學龐大資源的情況下,教育部與科技部等部會應鬆綁相關法令,將產業資源引進大學。現在大學教授的薪資缺乏國際競爭力,連澳門都可以提供四、五倍的高薪挖角臺灣教授,請問我們要如何留住人才?政府不能一直用「愛國心」留人,要教授為國家社會無私奉獻,這只能感動一下子,絕非治本之道。 美國的大學教師一年只領九個月薪水,寒暑假不支薪,教授必須設法從研究計畫、建教合作或產學合作計畫為自己爭取額外的經費,若我們能將國內制度鬆綁,讓教授也參與業界研發,提出與業界發展方向有關的題目,然後將產學研究計畫或建教合作計畫的經費,一部分轉作教師的計畫主持費、一部分支持研究、一部分提供學生獎學金,並且讓大學教授在外兼職更有彈性,甚至在法令的規範下可借調至業界開公司,如此才能將研發成果產業化,也讓外界資源得以進來,大學才能更有競爭力。 問:您曾向政府部門提出這些構想嗎? 答:臺大一直向教育部提議,也在國家法令容許的範圍內做了許多突破,甚至還建議教育部開放大學設立衍生企業讓研發成果產業化,我認為臺灣未來勢必得這麼做。儘管有部分項目教育部已經在動了,但包括讓老師開公司、借調至業界、大學成立衍生公司等,整個制度面都應該更鬆綁,否則大學的研發成果只能留在校園。不給老師誘因,老師不會走出去。 政府應建立機制,鼓勵學校對外募款 問:臺灣的法令有時防弊重於興利,給老師誘因或與產業走太近,不怕被說是圖利老師嗎? 答:大學與產業結合做得最好的是美國史丹佛大學,每個老師都擁有好幾家公司,不僅教學好、研究強,創新更是世界有名,可見只要給老師動力(incentive),他們一定可以做得更好。當然,學校還是得評估教師在教學、研究上的表現是否良好,假如各方面都很好,就放手讓教師去做吧! 但現有的機制反而容易造成大家不夠努力、寧可吃大鍋飯的心態。曾有一所大學對外募款,一名企業主表示願意捐款,這對學校來說本來是件好事,沒想到其他學校得知後,便向教育部與科技部抱怨這學校既然有錢了,政府就不必給太多經費,結果該校經費甚至老師個人的計畫費,果真被大幅刪減。但事實上,捐款的經費大部分是專款專用,無法挪用至校務發展上。而且學校募款愈多,政府就應給予更多相對配合款作為鼓勵才對,若因為捐款愈多,經費就被刪減愈多,到最後還有學校敢對外募款嗎? 救失業,大學企業攜手開設博士專班 問:大學倒閉會造成教職員大量失業的社會問題,該怎麼處理? 答:輔導學校及教師轉型,與企業合作甚至投入企業,都是可行的方法。另外,博士生的就業問題往往出在博士只想找教職,不願意「就」其他行業才會失業,而非真的找不到工作;但企業也應為此負點責任,因為業界給博士的薪資,未必比一個碩士畢業生工作三、五年後來得高。建議企業界除了調整薪資,也可與大學合作,共同開設博士專班或學程,培育專門領域的博士級高階人才,才不會影響年輕人就讀博士班的意願。 縮減上課時數,提供學生創新環境 問:臺灣高教目前最大的困境與最應優先解決的問題是什麼? 答:我們的高教資源不集中,無法讓學生得到最好的發展,將會讓臺灣的國際競爭力陷於非常危險的處境。另外,臺灣的高教資源與國際差距太遠,聘不到好老師又頻被挖角,這是很危險的警訊。臺灣至少應有幾所大學能在亞洲地區與國際競爭,現在臺大還不錯,但若資源沒有繼續挹注,將會完全被拋在後面! 另外,教學制度的設計應該更有彈性,一學期上18週的課實在太長,全世界很少有像臺灣的大學一般,一學分設計如此多堂課,政府應該容許更短、更密集的課程,甚至有些課程不必在教室學習,網路上課即可承認學分。建議大學教授無需給學生太多知識的填鴨,而應給他們正確的觀念,以及發掘問題、解決問題與自主學習的能力,否則學生永遠無法比老師更卓越。 臺灣的優勢是人才,我們的孩子很聰明,應該多給他們機會學習創新。臺大希望能在制度中尋求最大彈性,創造一個友善的學習環境,讓學生可以圓夢,盡情發揮想做的事,與不同領域的同學一起實現夢想。無論其他大學做得如何,我認為臺大一定得如此做,才不會辜負這麼多來臺大就讀的優秀學生的期望。 (本文反映專家作者意見,不代表本站立場) ★圖文由評鑑雙月刊第61期同意授權轉載,原文請見:楊泮池:105大限是倒果為因 照顧學生比學校生存更重要
大學校園 填補拼圖的缺角:培育金融科技人才三大策略
華頓商學院推出華頓金融科技俱樂部(Wharton FinTech Club)(取自華頓商學院官網) 台灣隨著全球流行,呼喊口號要發展金融科技,卻少有人思考如何培育金融科技所需要的跨界(Trans-boundary)、跨業(Trans-Industry)人才。在現今與未來台灣教育上,就有如一塊遺失的拼圖(missing puzzle)。 筆者從事金融科技創業,了解尋覓人才不易。想要尋找同時具備金融領域知識(Financial Markets Domain)、以及資訊科技(Technology Background)背景的人才,實屬難尋。自己從2015年10月份開始與教授夥伴合作,在校園內指導學生進行金融科技專案。也應邀請到資訊管理、資訊工程、財務金融學系演講,說明金融科技的趨勢,鼓勵金融或資訊背景學生提早做好在學校期間可以做好的準備。一段時間下來,我逐漸能了解,資訊管理(工程)的學生,擁有紮實的科技知識,但卻難以了解金融市場領域,甚至將基金誤解為雞精。財務金融學系學生雖懂得金融知識,但也缺少機會接觸大數據的爬文工具(如Python)、與高階程式語言(如R-語言)等資訊工具,以應用在金融數據領域分析。資工與管理學院的互動不多,居中讓兩者可以互相對話的人才,在校園裡面也不易尋得。 歐美知名工商學院,積極發展金融科技課程 人才是最重要的資本財,不僅台灣應該關心人才的培育,在激烈的全球競爭下,歐美著名商學或理工學院,已經積極發展各類教學方式,來培育金融科技人才。以下是幾所知名的工商學院發展金融科技的例子。 紐約大學的斯特恩商學院(NYU, Stern School of Business)於2016年6月22日發布新聞稿,宣布該校全職和兼職MBA學生,將能夠選擇金融科技作為它們的研究專業項目(Specialization)。學院將提供八堂有關金融科技的選修課程,主題由手機銀行、到數位貨幣對金融服務行業的影響。紐約大學自認扮演一個國際精英商學院角色,體認此金融科技潮流,願意投資師資與課程,訓練MBA畢業生投入到金融科技行業。 賓州大學華頓商學院(Wharton School)自2015年11月開始,推出了華頓金融科技俱樂部(Wharton FinTech Club),與知名金融科技公司共同成立人才儲備庫(Talents Pool)。並成立金融科技加速器,邀請創投共同進行培育。 另一所台灣留學生喜愛的南加州大學馬歇爾商學院(Marshall School of Business),於2016年2月也推出多元化的金融科技應用學科,包括P2P借貸,股權眾籌,區塊鏈等。並且邀請成功金融科技人士擔任演講嘉賓,例如邀請SoFi共同創辦人分享該公司在學生貸款的創新模式分享。 在工學院方面,著名的麻省理工學院(MIT)自2016年7月成立為期12周,註冊費用高達美元2,300元的金融科技線上教學與認證課程(FinTech on-line learning and certificate)。才開放第一學期報名,即吸引了全球數千人註冊。台灣也有不少研究機構以及創業團隊報名參加,藉此機會與全球金融科技人士交流。 在歐洲方面,排名全球前十所大學,並以數據科學研究著稱的倫敦帝國理工學院(Imperial College London),則與提供金融數據、以及法律資料庫見長的湯森路透公司合作,推行金融科技和監管科技(RegTech)綜合課程。兩者將透過學界與企業界的合作研究專案,協助財金、監管、法律專業人士,解決金融科技、與未來金融監理的挑戰。 倫敦帝國學院(維基百科) 從以上工商學院開設的課程來觀察,可以體認到有愈來愈多的學生們開始關注、且願意學習金融科技。這股趨勢將驅使工商學院進行這方面課程的投資。引用紐約大學斯特恩商學院副院長的新聞稿:「我們體認到,科技將繼續以驚人的速度進行且改造商業環境。我們的商務教育需要創新,以跟上快速的變化。我們金融科技專業學程將是把財務、資訊,運營、管理各種科學的綜合應用。」 註:資料整理時間到2016年7月(資料來源:各官方網站。整理:鉅資科技) 東南亞國家,快速提升全球人才競爭力 人才培育,百年樹人。無人才無法成大事,企業如此,國家策略發展亦是如此。值得注意的是,東南亞地區國家在全球人才競爭力排行上,已經大幅提升到世界排名的前段班。一份由法國著名學院INSEAD(本校區位於法國塞納馬恩省的楓丹白露,在新加坡、阿布達比都有分校)所進行的國家的吸引力人才研究專案,所編製的2015-2016全球人才競爭力指數(Global Talent Competitive Index 2015-2016),其中新加坡全球排名第2,馬來西亞排名第30。而我們誤以為落後的菲律賓,其全球排名也居於第56名,超過泰國排名的第69名。顯現在東南亞地區,各國除自身發展人才培育之外,也因區域性彼此吸引效果,聚集大量高競爭力人才於此區域。 三個培育台灣金融科技人才的建議 看完上述國際菁英學院,積極經營金融科技教育的作法,台灣或可從中汲取有效經驗,建立或調整自己的金融科技人才培育策略。筆者願就身為金融科技新創事業者,建議以下幾個面向來執行,分別是學校面、政府面、全球面。 華頓商學院主建物(維基百科) 一、於學校內成立「金融科技學院」(College of Financial Technology)。規劃至少院級以上的學程,甚至是跨院的金融科技聯合課程。學校可以向上述國際菁英學院取經,設計結合財務、資訊,運營、管理各種科學的學程。向現有以及未來招生的學生,宣導新課程的內容以及未來性。體察學生的意向流露、興趣選擇,隨時依校方資源調整資師資與課程,建立種子師資培育。以建立菁英金融科技學院為目標前進。 二、由政府建立「國家級金融科技研究中心」(Joint Lab)。由學術機構、金融機構,金融資訊數據廠商,以及新創公司聯合成立。金融機構可以提供金融領域的實地運作了解,提供專業技術性業師,挹注師資陣容。金融資訊數據廠商,則有能力提供財金、法規等方面的龐大數據庫(如倫敦帝國學院與數據廠商合作金融監管科技)。政府可以設計提供稅賦優惠,或是專案的獎勵,給予協助的金融機構或金融數據廠商,協助減輕在成本以及授權上的負擔。近日立法委員,以及金融各公會所建議的監理沙盒(Regulatory Sandbox)機制,也可因此中心建立,考量建立於此。 三、擴大國際交流,與國際Fintech課程接軌(access global FinTech World)。邀請各國金融或科技重要領袖,來台進行經驗分享。尤其是那些在國際金融機構工作的學者,以及全球成功金融科技新創巨擘(如南加州大學邀請 Sofi創辦人),他們的格局與高度,更是台灣各界學習的重要楷模。此工作不容易由台灣的單一學校可以做到,建議除可以由上述國家級金融科技研究中心協助邀請外,其他的國家級學術機構,如中央研究院,亦可以其在世界學術界的高度、國家級資源,引進國際級業師,進行深度的培育及佈局。 百年樹人,校園生根 金融科技已經發展成為破壞式創新(Disruptive Innovation)趨勢,難以漠視或阻擋。筆者始終認為,台灣創業者所發展的金融科技服務,不應只是將應用場域局限於台灣境內,而是可以擴大志向,以推出應用到國際社會可以使用的服務為目標。然而若想要踏上國際舞台與全球競爭,人才庫(Talents Pools)內涵的質與量,就是成敗與否的關鍵指標,也是金融產業發展、資訊產業升級、創新產業成功的根本關鍵。 希望本文中建議的三項做法,可以讓學術機構、政府主事者、金融機構、金融資訊數據業者等加入,共同來完成這塊尚未完成的拼圖。 *作者為鉅資科技總經理,兼任大同大學資訊經營學系助理教授 (本文反映專家作者意見,不代表本站立場) ★圖文由風傳媒同意授權轉載,原文請見:翁禮祺觀點:台灣金融科技人才培育,一塊遺失的拼圖
大學校園 如何成為「最好的」大學?
Photo credit: CthulhuWho1 (Will Hart) via Visual Hunt / CC BY 自從1983年以來,每年九月《美國新聞與世界報導》(U.S. News & World Report)固定發表「全美最佳大學排行榜」(Best College Rankings),這份評比向來是學生選讀美國大學最具權威的參考指南。 十年來,位於波士頓的東北大學(Northeastern University),在全美大學排行名次跳躍性的成長, 2014年甚至引來《波士頓》雜誌(Boston Magazine)的注意,以專題報導探討東北大學排名快速成長的祕密。這個月剛出爐的2017年美國最佳大學排行榜,東北大學的排名又晉升到39名,跟2006年的162名相比,足足進步123名,可說是近十年來,美國排名成長最快的大學。 《波士頓》雜誌的報導分析提到,帶動東北大學排名成長的動力,除了增進辦學績效外,其前後兩任校長理解到,U.S. News排名將左右學校發展的存亡,於是下了不少工夫,針對排行榜評鑑指標進行優化。 例如,總成績占比22.5%的「聲譽」(reputation),來自各大學校長及高階主管互評的成績,於是在東北大學前任校長弗里蘭(Richard Freeland)任內,他不放過任何一個與其他大學校長和高階主管互動的機會,只為建立雙方良好的互動關係,好爭取對方接受U.S News問卷調查時,可以給予東北大學好評價。 弗里蘭的策略確實成功的替東北大學,在聲譽方面的成績開出向上成長的紅盤。 商業機構主導大學排名 排名這件事,不僅對美國的大學招生造成深遠影響,回到臺灣,大學排名也成了國內高等教育新聞當中,少數受到大眾關注的焦點。尤其,每年全球三大大學排行榜,諸如「世界大學學術排名(ARWU)」、「泰唔士高等教育世界大學排名」及「QS世界大學排名」發表時,國內媒體便開始比較今年有哪些大學進入全球百大?臺大的排名進步與否?臺灣入榜大學數量的增減,是否關乎臺灣高等教育的國際競爭力等等。 能否擠進全球最佳大學評比的排行榜,也是許多學校作為招生的重點文宣指標。然而,仔細探究全球各大大學排行榜的評鑑機構背景,其實都是商業營利機構或媒體,他們主要業務除了廣告、行銷外,要不就是提供大學策略評估的諮詢顧問公司。其中,來自英國的「泰唔士高等教育世界大學排名」及「QS世界大學排名」本為一家,後來兩個團隊因理念不合,各自獨立尋找其他合作夥伴另起爐灶。(下表) 大學招生進入買方市場 嚴格說來,大學排名也就是商業機構諮詢服務的一環,當然排行評比本身,提供了許多可客觀量化的數據分析,確實有其參考價值。但是把它當作評鑑大學優劣的工具,則有待商榷。 高教擴張和招生人數不足,並非臺灣高等教育獨有的處境,包括美國、日本,甚至對岸的中國,大學招生都成了買方市場,必須施盡渾身解數吸引學生入學,包括各國頂尖大學,同樣面臨競爭,尤其全球化開放市場,頂尖大學為了吸引最出色的學生就讀,向外擴張跨國招生,「得天下英才而教之」才能鞏固學術地位和影響力。 此種現象,在亞洲尤其明顯,如同近幾年來,包括香港、大陸、日本、新加坡等鄰近國家的大學,紛紛到臺灣招生,鎖定的都是學測級分超過70以上的菁英。 頂尖大學們想要的是全球或區域大學評比的排行,於是商業評鑑機構為了滿足大學展現頂尖排名的需求,除了綜合的學校排名外,同時也增加了諸如最佳亞洲大學排名、理工大學排名等五花八門的排行榜,因應不同類型大學爭取排名往前上升的迫切感。 究竟什麼樣的大學,才是好大學?不能完全否定商業排名機構提供的客觀數字和價值。但是回到原點,該思考的是:什麼樣的大學,才是符合個人學習需求和生涯規劃的學校,應該才是根本的問題。 (本文反映專家作者意見,不代表本站立場) ★本文出自「大學問」與「想想論壇」共同策劃的專欄【大學問想想】,原文請見:如何成為「最好的」大學?
大學校園 衝破「悶高教」,劉維琪籲大學價量鬆綁,降生師比
高等教育評鑑中心前董事長劉維琪 今年大考缺額校系與四技二專缺額人數雙創歷史新高,少子化效應擴大令高教危機重重;高等教育評鑑中心前董事長劉維琪接受《評鑑雙月刊》專訪時表示,臺灣現在的高等教育很「悶」,大學品質正在快速衰退,政府應儘速公布大學退場、轉型、創新具體方案,鬆綁價量管制,再以經費激勵私立大學調降生師比,否則一旦臺灣的大學失去「比較優勢」,東南亞學生將流往別處。 劉維琪為企業管理專家,曾任教育部高教司長、國立中山大學與中華大學校長,現為台灣高鐵董事長,產、官、學經驗豐富,他呼籲招生困難的大學一定要縮小規模,重新定位為專業大學,而少子化效應勢將引發企業辦大學的新趨勢。 高等教育發悶,大學品質快速衰退 【問】:您有豐富的教育行政經驗,怎麼看待臺灣現在的高等教育? 【答】:臺灣現在的高等教育很「悶」,有些老師沒有熱情教書,許多學生沒有熱情學習,校長好不容易選上後又做得很有挫折感,整體來講,大學向上提升的力量正逐步消失中。 臺灣的高等教育這十年來在全世界排名快速下滑。十多年前我參加大學校長聚會,大家都覺得臺灣的高教很值得驕傲,至少在亞洲是名列前茅的,校長們也做得很有成就感。但最近十年,我看到許多大學校長相當洩氣,當你要跟別人比的時候,卻發現你有的別人早就有了,可以拿來榮耀自己的事情越來越少!整個高等教育品質正在快速衰退中。 【問】:造成「悶高教」的原因在哪裡? 價量管制鬆綁,才能出現顛覆性創新 【答】:一是少子化的影響,二是國際的競爭,三是高等教育管制太多,四是社會受到民粹主義影響,造成今天高等教育無法找到一個出口。尤其少子化該如何解決,我認為是現在政府面臨的最大難題!未來十年,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大學無法經營下去,到時學生可以轉校,但老師怎麼辦? 今明兩年大學生人數一下就少掉五萬名,無論透過積極的力量主導大學退場,或者採取消極被動的方式因應,政府都必須趕快拿出具體明確的政策與作法,儘速對外公布,並且落實推動,否則大學不知道教育部想怎麼做,只能等,在等待、觀望的過程中就會悶。 而中小學就不一樣,自從實驗三法通過後,出現了許多創新的教育模式,促成中小學教育開始蓬勃發展;唯獨大學仍然受制於價與量的管制,無法出現顛覆性的創新。價與量是鬆綁的根本,其他的鬆綁都是枝微末節;「價」包括學費、薪資等,「量」包括招生名額、上課時數、學位學分數、學制與就讀年限等規定。 國立大學漲學費,私校調降生師比 對於許多人所在意的學費鬆綁,我認為有許多層面:一來市場是最好的機制,相信私立大學不會全面漲價,現在甚至還有私校只收取公校的學費不是嗎?二是國立大學反而應該漲學費,因為國立大學學生多半來自社經地位高的家庭,一般學生負擔得起。至於負擔不起的學生,則可有獎助學金配套來補救。 臺灣高等教育長期存在著公私立發展畸形的問題,公立收費便宜,但學生享受的資源較多,調漲公立大學學費將有助於扭轉這種現象。 另一個讓人憂心的問題是,臺灣今天最重要的就是人力資源,但目前我們的大學生學習品質實在不高,原因出在生師比太高,某些私立大學的生師比更是公立大學的一倍以上,而部分公立學校的生師比也在惡化中。生師比與教學品質密切連動,高等教育辦得好的關鍵因素之一就是生師比要低,放眼世界名校,生師比多比國內許多公立大學來得低。 若缺比較優勢,新南向成效將打折扣 現在政府力推新南向政策,招收外籍生的前提是要有「比較優勢」,你比人家好,人家才願意來。為什麼東南亞的學生願意來臺灣念大學?因為他們大學的生師比太高,學習環境比我們差。但近幾年東南亞國家的經濟快速成長,預料教育資源也會愈來愈多,若臺灣再不加強改善生師比,當有一天對方的生師比也降低時,東南亞學生還會來這裡嗎? 現在大學都因少子化而凍結增聘師資,我則認為應反向思考,趁少子化時鼓勵學校調降生師比,大學招生不足不必辭退教師,如此不僅可以提高教學品質,還能把高級教研人才留在國內。 獎勵私校增聘教師,提高競爭力 【問】:私校經營已經不易,降低生師比是否又會增加學校負擔? 【答】:所以大學學費應該同時鬆綁。除此之外,建議未來政府每年編列的高教總經費應維持不變,勿因學生數減少及部分私校退場而有所縮減,再將多出來的經費用於獎助未退場私校增聘教師,讓這些具有競爭力的私校生師比下降,就有更多機會與公立大學競爭。 至於退場私校教師的工作權也應被維護,他們雖然被迫離開原先任教的學校,但因未退場私校願意降低生師比而多聘教師,所以也有機會轉往未退場私校任職。當然,這涉及教育部如何進行預算與資源的調度,現在幾乎人人都可上大學,高教在某種程度上變得很像國教,政府與大學更應把人力資源照顧好,讓每個學生在接受高等教育後都能激發出潛力。 教育部應該鼓勵大學多聘老師,而不是多買設備,未來可能教室都在虛擬空間了,也不需要太多校舍,大學整併也不應再強調補助資本門,而應補助學校降低生師比。 對未退場私校而言,降低生師比顯然增加學校負擔,但他們要想想,將來是要和公立學校爭取學生,生師比真的不能差異太大。教育部可訂定調降生師比的獎勵辦法,鼓勵私校降低生師比。 重視跨領域,培養核心能力與使命感 【問】:請從企業用人的觀點,談談臺灣人才培育需要改進的問題。 【答】:第一是分科太細,無法滿足未來就業市場的發展需求。「跨領域」是很重要的概念,以高鐵公司來說,許多工作並沒有限制畢業生的領域與科系,不同領域的人都做得很好。大學應該鼓勵學生修讀一些外系的課,不要只擁有自己科系的專業。 除了跨領域知識外,第二是以能力為基礎,培養學生具有核心能力,這也是為何系所評鑑就是評估學生對核心能力的學習成效。企業其實不在乎你學了什麼知識,比較在乎你具備什麼能力。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部分,就是培養學生具有使命感。學生要先從關懷自己、了解自己做起,才能發揮生命的價值,進而關懷社會,對社會充滿熱情。這部分就需要老師與學生經常一對一的對話,讓學生從對話中有所體認與感受。而這又呼應了生師比應該降低的觀點,當一位老師輔導太多學生時,如何能與學生好好對話?大學若能培養學生具有使命感,就是成功的教育。 企業辦大學將成新興趨勢 【問】:對於產學鏈結與縮短學用落差的作法,您有何建議? 【答】:產學鏈結是一個方向,現在幾乎沒有大學反對,但最大的問題是許多大學不知如何與產業界鏈結。大學與產業是兩個不同的實體,目標與需求都不同,大學如何去理解產業界需要什麼?產業界又如何知道學校的專長在哪裡?許多時候產業界對學校運作並不是非常了解,兩者之間的磨合變得很重要。 建議大學行政部門應聘請熟悉產業界的人士作為聯繫窗口,主動媒合教師與業者。但現在大學行政部門多由教師兼行政,這樣只會浪費教師教學與研究的時間。 至於縮短學用落差,現在業界普遍認為畢業生的工作態度、敬業精神和企業期望有落差,大學應透過通識教育、實習或體驗活動等方式去加強,給予學生生命蛻變的機會,這是學校的責任。 【問】:企業介入會影響少子化後的大學型態嗎? 【答】:目前招生困難的學校一定要縮小規模,重新定位為專業大學,並尋求企業奧援,企業辦大學可望成為一種新的辦學趨勢。譬如中信金控辦中信金融管理學院,培養金融人才,便是值得借鏡的辦學模式。而少子化後的大學不應再以18-28歲青年為主要招生對象,未來大學或可改走專業路線,並擴大生源,培養在職人士工作所需的能力或第二專長。 簡化系所評鑑,只看學生學習成效評估 【問】:再談談評鑑。您對評鑑的簡化有何看法? 【答】:系所評鑑應該掌握兩個核心:一是自我改善,二是以學生學習成效評估為主軸。教育部傾向未來將系所評鑑交還大學自辦,現在也已有34所大學先行試辦,但目前為止我們並未發現學校自辦評鑑會更有效率,也沒有看到更多的變化與創意,亦沒有凸顯出自我改善的機制。 由於學校最了解自己,最知道應如何進行自我改善,若無法凸顯自我改善機制,大學自辦評鑑就失去了意義。而要做好自我改善,就必須讓教授真心參與評鑑,並且將自辦系所評鑑簡化成一件事,就是只做學生學習成效的評估,透過評鑑檢視學生的學習成效有沒有提升與達成目標,若沒有,系所教授就應進行自我改善。 至於校務評鑑的簡化,我認為只應著重在機制建立的部分即可,由評鑑委員檢視包括系所評鑑、產學合作、學生就業等各種機制是否真的有效運作,能否培養學生畢業後成為有用的人,而不做校際橫向比較,因為每個學校都不盡相同。如此才能鼓勵各校發展特色。 (本文反映專家作者意見,不代表本站立場) ★圖文由評鑑雙月刊第63期同意授權轉載,原文請見:衝破「悶高教」 劉維琪:大學價量鬆綁 降生師比
大學校園 教育部擴大採認26所大陸學歷
教育部今年新增公告擴大採認26所大陸地區大學及高等教育機構的學歷,以提升兩岸文教互信基礎,擴展兩岸交流深度,促使高教與國際接軌以及優秀臺生回流。 加上原先已列入採認名冊的129所,合計大學及高等教育機構認可名冊名單為155所,專科學校則維持191所。 新增採認26所大陸地區大學一覽表 ★點我下載:大陸地區大學及高等教育機構認可名冊(155校) 已赴擴大認可大陸大學就讀者,記得申請採認或甄試 依《大陸地區學歷採認辦法》第3條與第11條規定: 1. 99年9月3日當學期或以後學期赴擴大認可名冊學校就讀取得學位者,得檢具相關文件辦理採認。 2. 81年9月18日至99年9月2日間於擴大認可名冊學校就讀取得學位者,則須參加學歷甄試。 教育部已委託國立中興大學辦理查證與甄試作業,如有申請採認或甄試的需求,請向興大洽詢(電話:04-22851900)。
大學校園 課程少才上得好,自己選才有動力──《大學的藝術》4
在我身邊,愈來愈多學生高中畢業就到美國、英國等國家讀大學。這些家長或學生,大致上粗略地知道(或是認為),在這些國家讀大學可以把英文學好,提升國際觀,教學方法比較啟發式。 其實,這些國家大學課表規劃的原則與台灣截然不同,則是我們忽略的關鍵之一。英美頂尖大學的排課思維,可以用兩則西方名言來代表:Less Is More, Know Yourself. Less is More:課少學得多,尤其必修課 據哈佛畢業生指出,哈佛學生一般每學期修習四門課,通常不會少於四門(因為學費很貴,修少也不划算),但也很少超過四門;五門通常是能力負荷的極限。在這樣的情況下,以台灣的學分算法,通常畢業生四年八學期可修習三十二門課,九十六學分。通常各學程的要求學分,都不會占學生修課總數的一半以上,占三分之一左右是常態。 在劍橋大學各學程開出來的修課清單,大致上也有這樣的規律:必修課程數量少,但是據修過的學生說,都難到翻天覆地。 圖片來源:作者提供 舉劍橋的經濟學程為例,從入學到畢業,必修課(加必選)總共12門。而劍橋的英國文學學程,大一和大二的兩年內,該領域選修和必選課程總共六門課,在大三、大四兩年中,必選課程有四門課──而且學生可以選擇撰寫論文(6000-7500字)取代修課,一篇取代一門課,上限是兩篇。 劍橋英文學程的課程規劃目標清楚指明了,進入該學程的學生,最重要的是學習深入、批判、情境式的思考能力,而文學只是個媒介。所以,劍橋讓這類領域的學生,擁有更多選課的自由度。以英文為主修的學生,有更多時間與機會,再修習商業、法律、政治,成為擅用語言及思考的人才,而不是困在虛幻、無病呻吟的文青。 Know Yourself:課程重選擇,為自己而學 在英美名校,必修課程不但數量少,而且即使是必修,學生可以選擇的程度還是非常高。若以哈佛的「物理化學生物學」學程為例,分析其必修課程要求,可以大致了解哈佛現在的修課規定趨勢: #生命科學上下:兩門必選(選項甚多) #生物學類:一門必修,一門必選(四選一) #化學類:  (1)普化或無機化學:半門必選(五選一)  (2)物理化學:半門必選(四選一) #有機化學類:四選二 #數學類:四選二 #物理學類:  (1)力學半門課:五選一  (2)電磁學半門課:四選一  (3)進階物理(或電腦應用):十選一 (其他課程替代,需得諮詢員認同) 圖片來源:作者提供 總括來說,哈佛的「物理化學生物學」學程所要求的課程,只有一門半是必修──這門課一定要上,只有一個老師上這門課。其他所有的課程,學生都可能選擇不修。 再以史丹佛大學的「環境工程學程」為例,這個學程只有一門真正的必修課,其他專業科目有二十一門,學生要從中修滿 18 學分。並從一大長串的相關課程中選滿 15 學分。 劍橋大學公開強調,該校的課程核心精神在於「彈性與選擇」。雖然劍橋大學如同英國大學,都是入學的時候分好學程,但是其課程設計有個原則,是讓相近領域在大一大二的課程,有一定程度的相近性。例如,劍橋大學的數學領域標註,和數學領域相近的領域包括:電腦科學、經濟、工程、自然科學。如果在大三之前決定要轉換到這些領域,幾乎在能力上不會有太大困難。 而且隨著學生進入大學階段的後半段,其實可以選擇的課程是愈來愈多,而且學生常常可以用課程的選擇,來量身訂作他的專長領域。甚至,在經濟領域的課程說明中,明白列出了從該領域轉出至法律或管理,或由數學領域轉至經濟,都是歡迎的選擇。 排課原則,英雄所見略同? 劍橋、哈佛、史丹佛這三所學校,在風氣、文化、產業取向上,都有所不同,但是在課程規劃上,卻有相近的思維──壓低(必修)課程總量,維持高度自由選擇。這幾個學校都認同,把課程修得深比修課數量多更重要,讓學生選到適合的課比維持教授教得到學生重要。 在台灣,那些努力企圖成為「世界頂尖」的大學,是走相似的模式,或者另走相反/相異的路子?這將在下一篇文章中仔細驗證。 (本文反映專家作者意見,不代表本站立場) ★圖文由想想論壇同意授權轉載,原文請見:【學與業壯遊】課程少才上得好,自己選才有動力:英美名校排課的原理──《大學的藝術》之四
大學校園 文組無用論?
報載台大社會學碩士待業八個月投出50封履歷沒下文,找不到工作,因此在PTT引起「文組無用論」的熱烈爭辯,從這一連串文理組戰文就看得出來,台灣無法進步的原因在哪。 哪個國家像台灣這麼愛戰文理組? 歷史背景導致社會重理輕文 最愛戰文理組的始祖就是戰前中國的國民政府,文理組的分類是引進近代西式教育體制才有的,但清末在帝制中國長久的科舉取仕傳統中,意圖以西式教育的學歷取代八股科舉的途徑,這就造成了強烈的教育為國家統治階層服務的取向。 經過北洋政府到國民政府時期,此種取向仍然大致不變,再加上對於全盤西化會動搖統治權威的疑慮,又喊出「中學為體、西學為用」的口號,那麼,什麼是體,什麼是用呢? 當時在教育政策論辯上,理工被認為是「實用之學」,並且興學成本較高,導致比較有供不應求的情況;反之,對於會直接衝擊統治權威、辦學成本又較低的法政學科,以及愛找麻煩的文人,官方的態度就是將之鄙斥為「干祿之學」,設法控制並壓抑其發展。 到了國民政府接收台灣,當然也把這樣的觀念帶過來,並且和日治時期養成的社會菁英發生嚴重衝突,二二八事件後期,殺掉最多的就是這些在日治台灣漸被重視的法政人才。 後來白色恐怖時期又搞出了「台大哲學系事件」和各種文字獄,連學文史哲的都不放過,這當然在台灣人心中,投射了強烈的「珍惜生命,遠離文組」的印象。 為了掩蓋上述事實,國民黨謊稱日本人殖民時不准台灣人習讀法政,其實日治時期台灣人固然偏好學醫,根據既有的研究資料顯示,台灣人赴日留學專科以上者,以習醫者為最,約佔2/5,但學習法科者也有1/5,人數逾萬人,排在第二。 這樣的時空背景造成了幾個影響,首先,文組的人才不是被殺被關,就是被驅逐恫嚇,形成人才斷層,這個斷層就由有黨證的人填補,這也就不奇怪為什麼馮滬祥這個理則學考零分的可以當哲學系教授,勝文他爸可以從陸官轉台大政治系還當上系主任⋯⋯等等。 這也就容易被倒果為因的認為,文組素質會好才有鬼。 教材僵硬使文科淪為背多分 其次是透過國立殯儀館的一綱一本,把教材弄得超爛。大家都聽過我們教科書的「地理是歷史,歷史是神話」吧,那國文就根本是政戰手冊了,請問全世界民主國家中有哪個高中文組是像我們這樣唸的? 以歷史為例,大家不會以為歷史課本寫的那些就叫作歷史吧?就像我們不會以為會背牛頓三大定律就叫作懂力學,起碼還要會解題,更不用說上大學以後還要學怎麼做研究;那麼,歷史也要解題,而且不是背熟年代人名複製貼上即可,我翻譯一題東京大學入學考世界史考題給大家參考: 「受歐洲列強殖民地化的亞非諸地域,於進入20世紀後民族主義(國民主義)的運動高漲,第一次世界大戰後,乃至第二次世界大戰後,其多數達成獨立。然而此後也由於與舊宗主國(舊殖民地本國)經濟上的從屬,同化政策所帶來的與舊宗主國的文化聯繫,以及因來自舊殖民地的移民增加而造成舊宗主國內的社會問題等,殖民地主義之遺緒,至今仍投下長長的陰影。殖民地獨立的過程和此後的開展,又加上歐洲諸國各自的殖民地政策差異之外,一邊也受到社會主義和宗教運動等影響,而隨地域呈現不同的樣貌。 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 請留意以上重點,並考量各地域之差異,討論亞非殖民地獨立的過程及此後的動向。請在解答欄中寫下18行以內之解答,務必(至少)使用一次以下語句,該語句附錄如下。 喀什米爾衝突奠邊府(戰役)蘇伊士運河國有化阿爾及利亞戰爭華夫特黨(埃及之民族主義政黨)DoiMoi(越南革新)非暴力・不服從宗教的標章法 2004年3月法國所制定之法律。亦稱為『宗教標章禁止法』。於公立學校禁止穆斯林婦女戴頭巾,而成為國際議論之對象。」 這就是為什麼《東大特訓班》會說如果你只有一年要速成的話,要選報東大理I,考東大文組是不可能的。 文組要考得難可以很難,要學的東西也不廢,是台灣的教育故意把它搞廢;教材廢,考法爛,是台灣文組被看不起的主要原因,也容易被倒果為因的認為,只能吸引數理不好=頭腦不好的人去投考,事實上,這就是基於廢掉文組武功的政策目的所想要得到的效果。 文理人才兼備,國家體質才健全 前天早上才和政治系畢業在當薦任公務員的朋友聊到,很多人酸政經社相關科系畢業的人只能考公職,這不是非常奇怪嗎? 治理國家所需要的,能夠分析政策利弊、了解行政機制、研究社會情況的,不就是這些科系訓練出的人才?如果把國家行政作為產業經營看待,不是有人常說政府也需要 CEO 嗎?那麼就像醫學系畢業考醫師、法律系畢業考律師,政治系畢業考公職,不也是他們學以致用的出路? 文組和理組沒有誰比較優秀的問題,一個社會要進步,從工業革命起,科技的實用性就從來沒有被忽略過,但是只有理組強是不夠的,一個國家的人力資源愈能平均發展,這個國家就愈強,但自然科學的成果可以複製、移植,社會科學是不可能這麼做的,所以頂尖人才的投入就更加重要。 看台灣的情形就知道,為什麼我們有那麼多理工人才卻只能賣肝、代工,而文組的工作卻那麼難找?課長島耕作(現在是會長了)就是文組的啊,這樣的人台灣公司不需要嗎?還是慣老闆為了節省成本自以為不需要?慣老闆說的話能聽嗎?難怪不要說蘋果了,三星也打不贏啊! 不只是產業,整個社會制度的改革更需要文組的人才。什麼時候我們能擺脫重理輕文的黨國思維,真正重視人文素養的培育和文史哲科系的發展,台灣的社會體質才有可能健全。 (本文反映專家作者意見,不代表本站立場) ★圖文由民報同意授權轉載,原文請見:文組無用論?
大學校園 大學文憑值多少錢?
Photo credit: robb3d via Visual Hunt / CC BY 1995年的夏天,15歲的唐宗漢拒絕了保送建中的資格,他決定,從此以後,不再進入任何的教育體系求學。2016年8月,36歲的唐鳳即將接任行政院數位政務委員,他只有國中學歷,卻是網路界知名的程式天才、創業家,以及網路公民運動的代表人物,他的任務將帶領規劃國家數位政策發展。 唐鳳就是當年拒絕建中的唐宗漢,憑著自學,20年後,秀異、努力的他,仍然出類拔萃。15歲的唐宗漢,有勇氣放棄高中文憑,走自己的路,而今18歲的高中畢業生有膽識拒絕升學,去追尋人生的目標嗎?教育部統計出來的官方數字告訴我們,答案是否定的。 2015年全台的高中職應屆畢業生,有86.6%選擇升學;僅有8.3%畢業直接就業。同年8月,行政院主計處的「104年事業人力僱用狀況調查報告統計表」卻顯示,各種職缺當中,就屬需要高中職學歷的職務,出現高達31.4%的人力空缺,雖然比前一年36.4%為之下降,但是近十年來,國內高中職程度需求的職缺,卻始終有三成的人力短缺,說明了大學擴張,多數18歲的青年都念大學了,間接影響了產業勞動力來源。 大學學歷失業率最高 早期,大學畢業人力供給不足,大學文憑等同於就業保證,更加深了「萬般皆下品,唯有讀書高」的傳統觀念。如今情勢扭轉,大學畢業生為近年來失業率最高的族群,2015年行政院主計處統計,大學以上學歷的失業率達4.79%,失業人口18萬3千人,居各教育程度之冠。 回到大學校園裡,課堂上,學生上課滑手機、打瞌睡、聊天,早非陌生場景。由於,大學招生名額供給過剩,不少大學為了留住學生,也會要求老師放鬆及格標準,造成許多對於學習沒有動機和興趣的大學生,只能用時間和金錢,虛晃4年換來一張文憑。 臺灣家長向來精打細算,可是對於孩子們的學費支出,卻從不手軟。從2015年教育部的大學學雜費統計數字得知,公立大學學雜費一年為58,720元、私立大學則是109,944元,4年下來,在國內讀大學每人光學雜費支出,平均為24到44萬元;加上生活費開銷4年平均60萬起跳,等於念大學至少得準備80到100萬元。當家庭負擔不起時,就申請就學貸款,從2006年以來,每年申請大學就學貸款的學生人數始終高於30萬人,2010年甚至有35萬人申請就學貸款。(下表) 大家該好好想想,究竟念大學是不是適合自己的路? 念大學機會成本200萬 換個方向思考,若是對體制內升學沒有太大的興趣,何不高中畢業剛成年之際,選擇投入職場,即便藍領的工作,最差的基本工資保障也有22K,4年下來,即使沒加薪,至少也有105萬的收入。跟4年前,選擇進大學,卻發呆4年的同學相比,一來一往的機會成本高達200萬元。因為,進入職場少付了百萬學費,又賺了百萬薪水。 對於初入社會的年輕人來說,薪水不是唯一的抉擇關鍵,而是「把手弄髒,動手去做」試探自己到底適合往哪條路走,4年足夠換很多老闆,嘗試很多不同的工作。去年剛拿下金鐘獎的演員吳慷仁說,他在27歲踏入演藝圈前,換過40個工作,一直到當了演員,他才確定這是自己一輩子要做的事。 年輕就是本錢,可以不斷的嘗試錯誤。若只為了文憑而念大學,踏出校門那一刻,才是磨難的開始。 (本文反映專家作者意見,不代表本站立場) ★本文出自「大學問」與「想想論壇」共同策劃的專欄【大學問想想】,原文請見:大學文憑值多少錢?
大學校園 英美名校組織制度的變革──《大學的藝術》3
曾經有學生家長向我抱怨,想送孩子出國讀大學,但是研究網站半天,連主修什麼、讀什麼系、什麼學院⋯⋯都看不懂,摸不著頭緒。那時候我還心裡想:不就是國外大學嗎?你英文能力也太差了吧? 後來自己深入了解,才發現歐美大學的組織經營形態,和台灣的大學(即使是台清交成等名校)差別不只一個世代。 台灣的大學,下分學院,再分為科系,如公司或軍隊的科層架構。學生從入學就被編進科系(少數例外),學習內容極有大部分被科系決定──一個科系的必修和選修科目可能長期不變,連授課老師也不變。 大學都是這樣的嗎?並不是。以下,將以劍橋、哈佛、史丹佛為例來說明。 學生不進入「科系」,「學程」快速迭代變化 在台灣,學位和科系緊緊綁在一起。學生隸屬於一個科系,進什麼科系,畢業時就拿什麼學位證明。但是劍橋、哈佛、史丹佛都不是這樣。 這三個學校的學生,畢業學位都是取決於學生選什麼「學程」,學程是一套設計好的課程組合,並不是一個僵固的行政組織。「學程」在這三個學校各用不一樣的單字:在哈佛叫 Concentration,在劍橋叫 Course ,在史丹佛叫 Major,在此,我都譯成「學程」。 史丹佛大學首頁,將跨域學習與研究的信息放在首頁最顯眼處。(圖片來源:作者提供) 在學生的求學經驗之中,科系的重要性、影響力、親近程度,遠比學程更低。學生不必申請進入一個科系,但是要申請進入一個學程,最後符合學程的修業要求後,得到標註該學程(非科系)的學位證書。而學程不附屬、不隸屬於任何科系或學院。 以哈佛大學 Chemical and Physical Biology 學程為例,哈佛並無此名稱的科系,是由數個科系的老師共同經營主持,申請這個學程的學生(通常是大二升大三),會和許多科系的教授上課與互動。 以劍橋大學為例,進入劍橋大學時就要申請學程,每個學程大小差異甚大。舉例來說,自然科學學程,在2013年招進613人,工程學程招進294人,而藝術史學程招進22人。 自然科學學程是劍橋最大的學程,其下有十八個分支,各有不同的課程規劃,包括化學、基因學、神經科學、病理學等等。中型和小型的領域,其下分支較少,或是沒有領域下的課程分枝。 科系是學術和行政上的單位,而學程是教學上的單位。科系可以有長久歷史傳承,學術領域可以穩定不變。但是學程卻可以因時代、產業、學生需求,不斷快速變化組合。 劍橋大學的學位,不照科系或學院排列,只照字母排列(圖片來源:作者提供) 反對支離破碎 台灣的大學教育,有一件事情教得很成功:各自為政、本位主義──因為多數教授都徹底地認真親身實踐:你們系的學生/我們系的學生;你們系的課/我們系的課⋯⋯往往分得一清二楚,同系的教授之間都不太互相往來,跨系的合作與協力更是少見。 但是在劍橋、哈佛、史丹佛,跨科系的溝通合作是每天時時刻刻在發生。因為以「學程」為單位的教學,本質上就是跨科系的事業。 學程及科系之間,呈現複雜的網狀協力關係,也就是一種多對多的關係──每個科系都參與多個學程的課程經營,每個學程的課程授課老師都來自好幾個科系。 例如,劍橋大學自然科學學程,就是由物質科學院(如化學系)、生物科學院(如藥學系)、人文社會科學學院(如科學哲學)、臨床醫學院(如神經科學)等各學院、各科系的教授共同經營、分頭授課。 也可舉劍橋大學的化工學程為例,化工學程並不直接招收學生,其學生一部分來自工程學程,一部分來自自然科學學程──這幾個學程大一和大二的課程多所重疊,教學與招生上也就互相合作。在這樣的架構下,教學領域可以隨時彈性變化,也有利跨科系之間的合作交流。 哈佛大學首頁上蒐尋教師,不再需要按進各別科系網頁。(圖片來源:作者提供) 台灣現在有少數學校推動學程制,但卻是一科系主持一學程,一學程隸屬一科系,如此只是名稱改變, 其實無益於建構彈性、動態、更多元的教學環境。 如果看哈佛的網站,就可以發現它如何大力減少「科系」的門戶之見。現在,在哈佛的各種對外資料之中,比較強調的是各種知識領域、應用領域,而不強調「學系」這個行政單位。在哈佛各學院的網站上,幾乎難以看到「學系」的列表。取而代之的,是學程的列表、興趣領域(Area of interest)列表。 很多應該是科系的單位,在網站首頁上,完全沒有「學系」(the department of)的字樣。例如,工程與應用科學院之下,完全不列出科系列表。Applied Physics 的定位是不是我們認知的科系,在網站上也沒有確切的文字標示。 科系列表就算存在,也不會在學校網頁的顯眼處,史丹佛大學將它放在首頁最下方的小字,而且是照字母順序排,不是照學院領域分類。哈佛大學的學校網站上,直接可以姓名蒐尋教授,不必到科系網頁上找。這些作為,都在打造學校的整體感──學校中的教學和學術,學生的成長與成就,這些都是大家的事,人人休戚與共。 還是石像和零件嗎?該升級了 在台灣,科系綁定教學,造成課表僵固不變,是無法動彈的石像。但是劍橋、哈佛、史丹佛將科系與學位脫勾,讓學程可以適應情勢快速變化,是千變萬化的樂高積木。 在台灣,學校內部各自為政,互不往來,各科系之間只是被放在一起的零件。但是劍橋、哈佛、史丹佛增強內部的有機聯繫,讓學校有整體的認同感及合作交流的默契,成為一輛跑車。 台灣所有大學的管理思維,還在五十年前的版本,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升級更新呢? (本文反映專家作者意見,不代表本站立場) ★圖文由想想論壇同意授權轉載,原文請見:【學與業壯遊】拜樂高和跑車為師──英美名校組織制度的變革──《大學的藝術》之三